言采其薇

姜钟盗墓梗/存稿中/勿阅

  张家村最近来了一对爷孙。孙子看起来二十出头,肤白貌美、腿长腰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一对钩子,看你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心里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别说是姑娘了,就是有些汉子看到都难保不起勾搭的心。

  可是你别说,还真没汉子姑娘敢去勾搭他,这不,这对爷孙刚来张家村的时候,张家村里一地痞想着这对爷孙,爷爷看起来年纪颇大,孙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有气力能打的人,就想去向他们“借”点钱,哎哟喂,这下可碰了个大钉子,这孙子平时也就一文文弱弱的公子哥样儿,当时却把那地痞打得直喊爹,那武库森森的样子,别说地痞,把围观的村里人都吓的够呛。

  孙子不是凡人,爷爷似乎也有那么点不寻常。爷爷大约有八九十了,明明白发满头,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可是背却挺直挺直,穿在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却浆洗得十分干净,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皂荚香,而且呀,这爷爷还特别会讲故事,来了没一个月就征服了全村小孩儿的心,没到放学了,村里的小孩都要跑到他身边听他讲那新奇的、惊险的、有时候有点恐怖的故事。

  今天讲的是一个盗墓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姓姜。他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师父走南闯北,打小就学了一身好手艺、好功夫。这手艺、这功夫不是一般的手艺、功夫,而是三国就传承下来的摸金校尉的本领。他洛阳铲、登山镐,都用的熟练着,开过的墓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几个,终于有一天,他的师父死了,他也累了,于是放下了那些手艺活儿,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做了一个木匠。

  钱自然是没有当初盗墓的时候来的多了,但盗墓赚的那是死人钱是豁命钱,是把脖子提着去赚的钱,和现在这样给打枣的孩子做个杆子给娃娃做只竹马骑赚来的钱味道大是不同。而且说来也奇怪,姜小哥从来不信鬼神,未知生焉知死,他虽是个盗墓贼却信的是孔夫子的那套,但自从他师父死后,他对鬼神虽仍是不信却渐渐有了一些敬畏之心。姜小哥在业内名声响响,他躲的虽偏僻但毕竟没有刻意隐姓埋名,有时也会有一两业内人找来想请他重出道,他不是没有动心过,可是想到他师父,他就有了一种同理心,他不愿意有人打扰师父的安眠,想来也有人不愿意他去打扰别人的安眠吧。

  就这样过了许多年,姜小哥每次都回绝,渐渐也没有人来找他出山了,老人们有的金盆洗手,有的也因为各种原因销声匿迹了。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东边的豆腐铺的豆腐西施、西家的包子哥、街角做糖人的大爷,还有在街上打闹追逐的孩子,这些日常已经成为姜小哥的习惯了,当年埋下的洛阳铲再过上几年即使包裹的很好也会慢慢生锈吧,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安宁的、安静的,等他老了,笑呵呵的继续给孩子们做木马做竹竿的时候,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是一个摸金探穴的盗墓贼,手上抓过死人的玉、也染过活人的血。就这样做一个笑呵呵的老头死去,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吧。

  然而。

  战争爆发了。

  姜小哥当初找的地方那样偏僻,偏僻到一直等到军队进了村、杀了人、放了火,人们四处逃窜、火光烧过一家又一家、孩子的哭声、叫声、刀刺入身体的声音在整个村子响起的时候,这个安宁而与世无争的小村庄才知道,战争来了。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即使上数他们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上数几代几十代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愣愣的看着刀捅进他们的身体才会想起自己应该逃跑。然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当士兵走进姜小哥的屋子里时,屋里空无一人,士兵拿刀捅了捅铺在床上的茅草,砍了砍放在院子后的柴木,觉得无趣,就走了。

  良久,一个细弱的声音从炉灶下传来“大,姜维大哥,你可以放开我了。”姜维看了一眼身边颤抖的少年,松开了抓着他的手。那些士兵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烧饭的炉灶下边有一个通道,通道里居然还藏着人。

  姜小哥在炉灶的通道下走了几步,摸黑找到放灯的地方,从怀里套出火石,“嚓”一下,原本漆黑无光的通道亮了起来。姜维也就看清了少年的样子,只见他眉目清丽、嘴角似笑非笑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想到之前情急下抓住的手,宛若凝脂般细滑,这一切都昭示着对方不一般的身份。这不是村里的人。“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为什么来我的屋前”姜维状似平和的说道,心里却暗暗警惕,只待对方说完,若是答的不对,便要杀人灭口,把危险消除于未发之时。

  少年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紧张的氛围,反而是看着姜维那冷漠表情、听着他疏离的声音有些生气,一挑眉,道:”我当然知道你啊,姜维姜伯约,响当当的盗墓贼嘛,怎么,你看中了这墓的生意就不许别人也打这主意了?“说着也不装那害怕士兵的胆小少年了,”哼“一声就拿过姜维手里的油灯就往前走去。

  看来是同道中人?姜维却并没有放下心,知道他的住处的人已多半隐居或不在人世,而知道他隐居的房子下连接着古墓的就更是少之又少,而且这人......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即是同道之人,敢问姓名?”听到姜维的话少年下意识的转过了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垂下了眼遮过眼中的情绪,只是一瞬,便又笑眯眯的看着姜维道“无名小卒,名字不足为前辈入耳,不提也罢。“

  ”是吗。“姜维不置可否。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现在就是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始终没有听到姜维的脚步声,便头也不回的悠悠说道。

  姜维看着长长的通道,想到了曾经安宁的村庄,一瞬间,那些画面好像闪现过眼前:嬉笑的孩子在街上跑过,豆腐西施每逢他路过都要调笑着送他一块水嫩嫩的豆腐,西家的包子铺蒸包子时升起的白烟,街边捏糖人的老爷爷总是笑呵呵的满足孩子们所有的要求,捏个红眼睛的小兔子、不、要捏大老虎!......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回去的冲动,然而,只是一瞬间。通道虽然隔绝了外面,但并不密封,这里离地面并不远,还能听见村民的惨叫声和士兵猖狂的笑声。

  当姜维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似乎呆住的少年、毫不犹豫的救下他,把他拉入地道时,他以为自己至少救了村里一个人的性命,却没想眼前的人,只是看上这墓想赚一笔的同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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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本来想写一个短篇的,写的时候感觉短篇写不完,写长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写完,先发写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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